小人儿整个都只有拳头大,不过从我的肚脐眼儿里一爬出来,就见风日长,一下子就如同刚生的婴孩一般大小。
这小人儿白藕一般的小胳膊小腿,肥嘟嘟,穿着一红色肚兜,眉清目秀,额头上面点了一颗红痣,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与它对视,心中陡然一震,忍不住出声喊道:“米儿?”
是的,这个从我肚脐眼儿里爬出来的小人儿,竟然跟我女友米儿长得有七分相似。
还有两分,却是像我。
这里有人也许会问我啦,说娃娃从你肚脐眼里爬出来,不痛么?
不痛,真不痛,因为那小米儿并非实体,而是一团虚无之物,如同气体——请问阁下你放屁的时候,菊花会痛么?
痛?
呃,阁下这个屁崩得该有多大?
言归正传,那小米儿从我的肚脐眼里面爬了出来,十分不屑地瞧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去,冲着那些蠢蠢欲动地矮骡子“哎哎呀呀”地威吓一番。
它不会人言,口中也只是婴儿般的呓语,那些没啥头脑的矮老爷哪里会惧怕这个,直接就冲将上来。
威胁无效,小米儿从我的肚子滑落到地,手脚齐动,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把捆在我身上的那些草藤给扯得一阵稀巴烂,而我也恢复了自由之身来。
我都来不及瞧小米儿到底是怎么弄的,因为第一个矮骡子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着!
我的手里一直捏着最后一颗果核,此刻也是毫不犹豫地砸向这个矮老爷。
蓬!
一声燃响,那果核正中矮老爷的脑门,鬼脸果核直入脑袋深处,紧接着将其气息燃起,一大蓬的火焰腾然升起,余势未止,还朝着我这边扑来。
小米儿似乎很怕这种油脂燃烧的火焰,一蹿身,爬到了我的脑袋上来,使劲儿扯着我的头发。
我朝着旁边一滚,躲开这一大团的火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突然间瞧见又有几头矮骡子狂奔而来,口中吱吱叫,似乎很愤怒。
我能明白它们心中的愤怒,一个束手就擒的家伙现在又厉害起来,怎么都很难想得通。
只是,现在的我,手上已经没有果核了。
没有果核,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四五个矮老爷呢?
就在我心中彷徨的时候,突然间,我头上的那小米儿,却是朝着我的脑门猛然一拍。
我浑身一震,感觉身体一阵僵直,我也不是我自己。
就在我惊恐莫名的时候,一个矮老爷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来,站着我头顶上的小米儿挥了一下手,我如同牵线木偶一样,也挥了一下手。
这一下仿佛很随意,简简单单。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挥出的这一拳,运动轨迹莫名其妙地就绕过了这矮老爷的爪子,直接出现在了它的左侧胸口处。
我的拳头,中指指骨凸出,重重地砸落在了那儿。
我感觉到这绿毛猴子的胸口处,毛发粗糙,骨骼奇硬,但是我指骨顶到的地方,却是有一点儿发软。
是罩门么?
我不晓得,就瞧见这凶悍莫名的矮老爷被我一拳擂中,居然一阵哀嚎,像炮弹一样往后腾飞而过,掠过同伴身体的火焰,砸落在了漆黑的草丛中,接着就再无动静。
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看着凶得让人畏惧,仿佛不可战胜的矮老爷,居然被我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拳,就直接解决了?
真的假的?
我的脑海里一阵诧异,而就在这个时候,其余的矮老爷也是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试图将我给弄死在这里。
毕竟这是那个侏儒矮子给它们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矮老爷们很凶悍,每一个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都让人一阵毛骨悚然,然而我即便是心中害怕得想要转身逃走,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动弹着,一会儿蹲身,一会儿踢腿,一会儿又挥拳,有点儿像是做广播体操的感觉。
然而这每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最完美的方案,那些矮老爷根本接触不到我的身子不说,而且还会如同约好的一般,直接撞到我的拳脚上来。
大部分的时候,它们都会把自己的要害和罩门撞到我的拳脚上。
几个回合之后,我身边再无一个矮老爷。
我靠在一棵树上,不断地喘气,而那长得很像小米的娃娃也是一身汗淋淋地从我头上爬了下来,一脸嫌弃地望了我一眼,指了指那些着火的矮骡子,然后又从我的肚脐眼里爬了进去。
当它整个儿爬进去的时候,我慌忙解开衣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肚脐眼。
当瞧见它完好无损的时候,我长吁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啊,应该交个啥名字好听一些呢?
念头刚想到这里,我立刻回到了现实来,叫个屁的名字啊,好像她跟我很熟一样,这小东西一出来,我可不得死去?
不过此时此刻,我也没有想太多,遵照着小东西的意思,去把每一个矮老爷肚子里的鬼脸果核给掏出来。
费尽一番功夫,我在那些畜生的身体里掏弄出了九颗来,除了侏儒手中没收的三颗,还有一颗不知道滚落到了哪儿去,不过我也顾不得太多,转过头去打量老鬼那边的情形。
老鬼刚才陷入了幻境之中,与不存在的敌人生死搏斗,不过等我将面前这帮矮骡子解决之后,这才发现他跟侏儒已经交上了手。
老鬼的身手很强,讲究的是一个飘逸迅捷,好像电视里面的侠客,快得让人眼睛都捕捉不到。
他厉害,而这个困住我们的侏儒则更是厉害。
那家伙别看人不高,一脚就可以踹翻一般,但是他却能够利用地上的这些植物草株,不时用疯狂生长而起的藤条捆人,有时候又会洒落一些黑色粉末,让老鬼根本近不得他身。
与老鬼保持距离之后,这家伙又指挥着手下的矮老爷不要命地向老鬼发起进攻。
他指挥这些矮老爷,用的是一种含在嘴里的竹哨,呜呜作响,那些畜生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猛攻而上,丝毫不畏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