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壮观啊!”第一次参加家族旗本以上级别军官会议的罗杰惊叹于家族议事大厅的庄严肃穆:宽敞壮阔得令人害怕的大厅,已经容纳了一千多名高级军官还是绰绰有余,一色的高级红地毯,墙壁上的过千的浮雕栩栩如生,顶层高得让人不敢昂望,无数的水晶掉灯悬挂得犹如天上的繁星点点…
“这个会议厅有多大呢?”白川问同坐的斯特林。
斯特林一笑:“我也不知道,不过有着一个传说,说曾经有个旗本带一个步兵师团来这里开会。那个旗本迟到了,找来找去都看不到人,就回去了。第二天他的部下告诉他说:其实整个师团三千多人一直坐在会议厅厅的左翼边廊上等他…”
“哇!”长川叫唤,“那那张挂在正中央的——很帅又很鸟的——那个大画像上的长头发流氓是谁啊!”
“不要乱说!那是家族创始人紫川云阁下!”
“夷?我们秀川大人哪去了?”
“秀川大人,您蹲在墙角干什么啊?”
“哦,我以为这些装饰的金块可以撬得下来,谁知道它们嵌得那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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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秀注意的看看四周,会议还没开始,一千多名高级军官正在无序的散步,聊天。他问斯特林:“今天不是你的禁卫军维持会场秩序?”
斯特林笑笑:“杨明华他怎么放心让我们来维持——今天负责维持秩序的是检察厅的宪兵部队。”
紫川秀点点头,监察长官萧龙一向保持中立,只有他来维持秩序才能让两边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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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过来跟紫川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阿秀!”
紫川秀回头:“德雷大人,真的好久不见。”
德雷是黑旗军副统领,曾在6年前对流风家族的反击战中与紫川秀并肩作战。他含笑地介绍他儿子德科旗本给紫川秀认识:“这是犬子德科,第一次见识这种大场面,以后还要你阿秀哥哥和斯特林大人多指点啊。”
德科是个非常年青的小伙子,嘴角才长出细细的绒毛,看得出来有点羞涩和内向,对紫川秀和斯特林敬了个礼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憨厚的一笑。
斯特林赞许说:“令郎英气勃发,将来必然前途无量啊!”
紫川秀却坏笑着说:“小伙子长得好俊,都快赶上我了——德雷大人,真的是你生的吗?我看不象!”
德雷大笑:“什么时候把你这条舌头给割了,我们家族就少了一大半的缺德了!”
“还有一小半在哪里呢?”
“都在我们尊贵的总统领大人那了!”
大家会心的一笑,德雷告辞去跟别的高级军官应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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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会议开始。主席台上坐了六位统领:罗明海、哥应星、雷迅、方劲、明辉、皮古,但总统领和总长的位置还空着。总长紫川参星已经很久没有参加全体会议了,所以这次大家也没有期待他出席。
杨明华准时的出现在主席台,然而令紫川秀和斯特林有点吃惊的是帝林和他一起出现,在中间找了个位置坐下。帝林回来了,却一直没跟自己联系…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忧虑。
杨明华泰然自若的坐在了那张紫川云画像下面的专为总长准备的椅子,脸上含笑,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会场响起一阵不安的骚动,高级军官们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杨明华,脑子里转着同一个想法:“他疯了吗?”
紫川秀小声对斯特林说:“他在为自己造反造声势!”
“对!”斯特林说:“同时还想看看高级军官中有没有人敢反对他!”
此时会场的中门大开,紫川参星总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会场一时笼罩在一阵令人难堪的寂静中,军官们看看紫川参星对这一公然挑衅侮辱,气得浑身发抖;再看看杨明华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起身让位的打算…这种难堪的寂静仿佛会无限制的持续下去。
紫川参星一跺脚,转身出了会议厅的大门。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暗中松了口气,庆幸没有当场发生冲突,庆幸和平的假象可以维持,也庆幸自己不必马上被迫做出选择…
斯特林的手捏得“格格”做响——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他实在不能忍受总长受到这般侮辱,宁可冲上去与杨明华同归于尽——一双坚定的手及时的压在他肩膀上,紫川秀沉稳的声音跟他说:“留得此身,将以待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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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华开始发言:“各位同事,现在开始今年的旗本以上全体会议。”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宣布会议开始。
“总统领阁下,对不起,但是您可能是坐错了位子…”
所有人扭过头去看声音来源: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旗本站起来,很羞涩的说。紫川秀和斯特林都一惊——他是德雷的儿子德科。
“哦”,杨明华扬了一下眉头,“这位同事很面生啊,说我坐错了位子?”
德科第一次在在这么大的场面上发言,指责的又是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他局促不安得几乎有点节节巴巴的说:“下官是黑旗军旗本德科…请总统领大人不必介意,下官无恶意的…大人可能是无意中坐错的…不过,下官的看法是,大人刚才是应该给总长大人让位的,毕竟制度上…”
他的父亲德雷马上站起来骂他:“阿科,你疯了吗?胡说些什么啊!还不快给总统领大人谢罪坐下!”
“好了,德科旗本,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请不要干扰会议的进行啊,这是很严肃的场合啊!”说着,杨明华对帝林使个眼色,意义是明确的、可怕的。
“是!下官失礼了,向大人谢罪…”德科面红耳赤的道歉——他自己也不知道道歉的理由何在——“下官…”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柄细长的利剑闪电般刺入他年轻的温暖而宽厚的胸膛,又闪电般收回,带出一蓬血花。他呆呆的看着自己胸口上渐渐扩大的血迹,再看着在他面前慢条丝理的拭擦着剑上血迹的帝林,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睁大的眼睛依旧充满了稚气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