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一片沉静,一边是穷凶极恶的魔族,一边是三百年世仇的紫川家,无论做出什么决定,这都地决定流风家的命运。
这个议题实在太过沉重,将领们都不敢随便发言,众人把目光投向了席间的最长者。
在众人目光的压迫下,萧元中将干咳两声;说:“元帅,我认为,呃,这个,这个,魔族来势汹汹,呃,这个我们必须做好防范准备,要加强戒备,呃,要密切留意紫川家境内的事务……呃……”
“废话。”坐在流风霜身后地侍卫席亚冷冷地说,声音不大,但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顾忌着萧元将军的年纪和厨房,大家都不好意思笑出声,只好紧抿着嘴装作若无其事。
十字军前营指挥使蒙拿个子不高,但声音却甚是洪亮:“殿下,魔族固然凶残,但紫川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要管他们,让他们斗去吧!十字军只要守住我们边境就够了!”
“我不知道,萧元大人和蒙拿将军的目光竟如此短浅!”会议桌旁,英木兰将军响亮地说。
大家齐刷刷地望过来,蒙拿皱着眉说:“英木兰,你是什么意思?”
“虽然紫川家与我们一直交战,但紫川家毕竟还是文明的国家,我们交战有个底线,他们遵守信义和诺言,双方交战不伤害平民和战俘,但你可看到魔族军入侵后发生在东南各地的灾难了吗?城市被焚烧,农田被夷为平地,乡镇化为焦土,平民被屠杀。如果让魔族军压到西北边境上,我东方防线一千多公里的边境线将直接面对武装到牙齿地魔族兵,他们残暴、狡诈、不讲信用、不通生死,不懂廉耻——有这么一个恶邻在侧,流风将无一日之宁!唇亡齿寒,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道理!无论为人为已,我们都必须援助紫川家,别无选择!”
英木兰语调铿锵,态度自信,极有说服力和感染力,被他的凛然气势所折服,满座将领竟没有一人开口反驳。
萧元中将叹口气:“英木兰,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出兵是国之大事,我们不能不慎重,我们的军队是流风家的最后屏障,一旦我们战败,远京必遭魔族报复!在目前来说,魔族军队并没有表现出对我们流风家的敌意,甚至魔神皇还派人遣信给元帅殿下表示愿意和睦友好。这种情况下,我认为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地比较好。”
“老将军,您此言差矣。”萧元话刚落,英木兰立即出声:“魔神皇示好于我们,那恰恰说明魔族恐惧我们,以魔族的兵力,与紫川家开战已是他们的极限了,我们出战,大有胜机!若坐观紫川家被打垮,那时我们便要独个抵抗魔族的大军了!”
英木兰的发言赢得了少壮派将领的赞同,而那些老成持重的将领们则赞同萧元的说法。两种说话都很有道理,一时间,会议桌前议论纷纷。
“魔族的攻势着实犀利,但要说紫川家被打垮,那还言之过早。”
流风霜轻轻起身,打开了窗户。
盛夏清晨雾霭刚刚散去,在东方,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亮光越来越呈现出粉红色,越来越明亮了,被露水打湿地世界正在苏醒中,充满希望的新一天正在开始。
回过身,公主元帅沉稳地望着众人,目光中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在帝都、东南和远东,紫川家还有强大的部队存在,魔族并没能征服远东,也没能拿下奥斯,更不曾攻下帝都,魔族的优势是暂时的,若让人类的战争机器全面开动,他们不是人类的对手。诸位将军,现在紫川家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军队,而是时间!只要给他们三个月,他们就能重新征集一百万军队投入战场!”
“元帅,您的意思是?”
在众将军屏住呼吸的注视下,屋子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也听得清楚,流风霜清脆的声音静静地荡漾在室内:“就让我们来给紫川家这三个月时间吧!”
英木兰霍然起立,又惊又喜:“元帅,你打算出兵救援紫川?”
流风霜起立,目中电光展露,犹如风暴即将到来前的霹雳掠过长空:“紫川家是抵挡魔族的最坚强堡垒,是人类文明抵御野蛮民族的最强防线,紫川若崩溃,流风决计难以独存!救援紫川,就是救援我们自己!此时,我意已决,请诸君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将军们齐刷刷地起立,一时间,披甲晃动。无论是刚才赞同还是反对出兵的将领们,此刻他们脸上的决意竟是一般无二:“我们愿跟随殿下,不惜肝脑涂地!”
“将军们,整理兵马,调集队伍,我们即将出发!”
晨光亮起,蓝城上空回荡着低沉的号角,那激荡的号角让人精神一振。
初到蓝城的民众不知所以,本地居民告诉他们:“这是进军号,公主殿下要出兵了!”
出兵,出兵!目标指向何方?不问而知,魔族!
闻知消息的民众无不精神大振,虽然紫川家曾经是世仇敌国,但魔族在紫川家烧杀掳掠地消息不断传来,民众们对魔族也是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上十万民众簇拥在街道两边观看大军出征的盛况,人潮如山如海,欢呼和口号一浪接一浪响起。
在夹道的鲜花和彩带簇拥下,流风家各路大军秩序井然地鱼贯出城,步、骑连绵不绝,阵旅整齐,军容壮观。
首先出阵是三万多人的骑兵部队,这是最引人瞩目的队伍。
骑兵们一式装备着长矛和近身马刀,身披红色轻甲、红色的披风,连他们尖顶头盔顶上的飘带也是樱红色的,迎风招展,三万大军看起来就像一朵飘浮在大地上的红云,而在这朵庞大的红云之上的,是密密麻麻的长矛,是雪亮的马刀。骑兵们挺胸拔颈,俯瞰四方,傲气十足。
这是一支有着辉煌战绩和功勋的部队,历史上,他多次横空出世,拯救危难。
这支军队的铁蹄横跨整个大陆,从大陆最西的嘉西海岸直到东南的帝都城下,他曾击毙紫川家六代总长紫川远星、曾于都蓝坪全歼入侵倭寇的八万旗本军,他无数次让紫川军惨叫,又无数次让倭寇号哭。他是守护流风家庭的中流砥柱,也是流风家敌人噩梦惊醒的对象。
那个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地漆黑深夜,神一般的最强高手杀入远京,举城寂然,万人寒颤,唯有这支军队依然巍然耸立。当时的交战场面如何激烈残酷。后人无法想像,结果如何,历史已清楚地告诉了世人:大量鲜血被雨水冲入了渠道,远京城护城河变红,一月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