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

作者:老猪



    明辉亲自出营迎接流风霜以及各位高级军官。流风霜前来增援,他诚心诚意地感谢。

    “我们已经接到了旦雅的通知,说元帅殿下即将率军前来与我军会合,我们一直期盼着您的到来。殿下,旦雅已授权我将指挥权移交给您,西北边防军自我以下,全部听从殿下您的差遣,我们唯您马首而瞻!”

    流风霜客气地谦逊了几句,说自己何德何能,如何指担任联军的总指挥。

    明辉诚挚地说:“殿下,并非我明辉虚伪。论威望、论地位、论名声、论能力,谁能更在您之上?您是人类的第一名将,您若是不当统帅,谁堪担当?我们自愿投入殿下您麾下,别无他图、只盼殿下奋发神勇,率领我们早日将魔族一扫而空。”

    眼看明辉说得诚恳,再想想两军联合作战,确实需要一个最高指挥来统筹指挥,流风霜客气地推托几下,最后也就不客气地说:既然是为打击魔族,那我唯有从命了。“

    在场的紫川军官纷纷起立敬礼,喊道:“元帅殿下,请下命今吧,我们做好了难备!”

    一直以来都被魔族压着打,西北紫川军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大援已到,胜利在望,年轻军官们激动得双颊通红,眼睛发亮,他们握紧了刀柄,只等着流风霜一声令下。

    被这求战的激烈气氛感染,不甘落后的流风军人也喊道:“殿下,我们定然跟随您!”

    营帐中,银黑两色制服的紫川家军官和红色制服的流风家军官并肩而立,气势飞扬。目光所至,都是那一张张坚毅的脸孔,都是那么年轻而充满朝气。气势飞扬,高昂的战斗激情犹如熊熊火焰一般燃烧着。望过众人,流风霜深感震撼:除去身上的制服,他们眼中的忠诚和奉献竟是一般无异!

    她起立,缓缓敬礼致意:“诸君既已服从待我,流风霜唯有以胜利回报!前途多难,愿我们坚强,愿我们勇敢,愿我们能克服一切困难、苦难,直至抵达胜利的彼岸!诸位将军,兵贵神速,帝都在苦苦等待我们的救援,刻不容缓,我们马上进攻!”

    第二天,人类联军大举进攻。

    澜沧江面上,展开了一副极其雄阔的战争场面,轰隆的投石呼啸声犹如天边的雷霆在连绵不断地震响,近千艘船只同时渡江,与魔族的角艇进行激烈的水战。

    两军相互盘旋、扑杀、撞去、冲刺,漫长的江面上,渡河的人类战舰已经涌断了河面。

    湍急的水流打着漩涡直奔而去,人类联军的简易渡桥和木船不断地被魔族的投石车击沉,或是被魔族的角艇撞穿,而人类的战船也在用撞铁大批大批地摧毁魔族简陋的角艇,落水的人类和魔族都在咆哮的水流中挣扎、呼救,通红的江水漂满了人体和战船的残骸。

    战斗持续到了深夜,两军连夜交战,无数的火把照得江面犹若白昼,渡河的人类士兵黑压压犹如蚂蚁般覆盖满了河岸和地面,十字铁骑掀起了漫天的烟尘,刀光剑影的厮杀仍在持续着。

    黝黑的夜空中,不断地飘过一团又一团的烟火信号,给这场铁血交织的残酷画面勾抹上了几笔绚丽、梦幻的色调。

    第二天黎明时分,在人类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魔族第四军终于败退下去了。

    趁着天亮前的黑暗,魔族步兵匆忙撤离了滩头阵地,退出了战斗,但流风霜并没有放过他们,刚刚渡河的十字骑兵马上就投入了追击。

    人类联军穷追猛打,毫不放松,第四军溃败到几不能保持秩序。

    但亚哥米的灾难还不止于此。痛打落水狗,那是人类最为擅长的。眼看流风霜参战,魔族颓势已现,战局变得对紫川家有利了,一直袖手旁观的西北和西南贵族们终于看清了形势。他们忽然记起了自己对紫川家的“赤胆忠诚”,纷纷率军参战。

    大道上飘起了大片的尘埃灰土,骑兵的长枪犹如星火一般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道上挤满了步兵和骑兵。密集得堵住了道路。

    对着后撤中的魔族败兵,西北贵族群起而攻。他们围追堵截,从四面八方追上,就犹如大群猎犬猛扑猎物,又撕又咬,魔族军无一刻得安宁。厮杀日夜不断。

    流风霜越追越近,身边又被贵族的私兵纠缠不休,全军覆没的危险迫在眉睫。

    亚哥米紧急派遣差骑,向达克大营求援。亚昆族与塞内亚族的关系良好,亚哥米相信,塞内亚族是不会抛弃他们忠心耿耿的盟友地。

    不久,魔神皇的谕旨抵达第四军大营,谕旨只有寥寥数语:“不惜一切代价。第四军自行尽快撤退,将有生力量带回瓦涅河以东!”

    “不惜一切代价!”

    接到谕旨,亚哥米脸色惨自,亚昆族军营中对魔神皇骂声不断。

    第四军丢下了伤兵、辎重、粮草和行动缓慢的步兵部队,狼狈不堪地往帝都方向逃逸。在他身后,包括了流风军、紫川军和西北地方武装的四十万人类大军正如狼似虎地扑来。

    当与云浅雪在西北大营会合时,亚哥米愤怒得眼睛都红了。

    他怒气冲冲地责问云浅雪:“羽林将军,入关之时,诸路主力军团都盟誓相约,不管是哪一族的部队,不管历史上有过什么仇怨,入关之后,神族军就是一家!我们必须要相互守望,彼此援助,互助互济。若是有哪族存了私心,见难不助,见危不救,神族各部共讨之!从瓦伦一路打到了西北,哪一场战役,我们不是冲锋在前?现在,塞内亚族就是这样回报我们地吗?看着我们被人类像狗一样追杀,你们羽林军就这样袖手旁观,不加援手吗?”

    耐心地听着亚哥米痛骂,云浅雪一言不发。等到亚哥米发了一通脾气,他才出声解释:“爵爷,您的伤心,我能理解,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您也能理解。若按陛下的旨意,一个星期前羽林军就该撤回瓦涅河以东了。我们至今还冒险孤军停留在西岸,都是为了等着接应你们回来。若按军纪,其实我已经算抗旨不遵了!爵爷,并非陛下和我不想救援你们,实在是形势极其恶劣,我们无能为力!”

    看到云浅雪那严峻的神情,知道羽林将军并非喜欢危言耸听的人物,亚哥米暂时忘却了愤怒,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两个坏消息,爵爷您要挺住!远东那边传来噩耗,特兰城下,王国的第七军打了败仗,全军覆没,连陛下的侄子古斯塔都失踪了,若不是被杀,就是被远东人活抓了—古斯塔莽撞,落入远东人圈套,死不足惜,第七军却是王国的宝贵战力,损失了他们,陛下十分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