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你在说些什么！！！！！你已经抛弃了作为男人的尊严！！！现在又要抛弃男人的身份吗？！！！！
沈慕现在只想疯狂摇晃刚刚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的脑袋，听听里头有没有水声。
沈慕，你堕落了，你彻底堕落了！！！
我对你很失望！！！！
“你说、什么？”沐阳的面瘫脸瞬间撑不住，双眼瞪得老大，“你是女人？”
“……恩。”
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自己脑抽说出的话，哭着也要圆过来！！！
“……对不住。”
一想到过往的种种，沐阳只觉得面颊发烫。
他不知多少次在沈慕的眼中袒露身体，之前以为同是男子，没有什么不妥，现在知晓了沈慕是女子，这意义可就大不相同。
“没、没关系。”沈慕语气生硬，表情肃穆不已，“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沈慕深吸一口气，发挥出毕生演技，苦涩一笑：“实际上……我从未穿过女子的衣服，以前是不敢想，不敢做……原本，我是想把这个念想，加在小彩的身上的。”
“我本以为，按他那软软糯糯的性子，化人之后会是个女娃娃，没想到……”
“……所以，那时你才如此不对劲。”
“没错。”沈慕撩起鬓边的碎发，有一下没一下的缠绕着，“当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实现这个心愿之后，实在是无法接受，就入了定，没想到这一闭眼就是十年。”
“十年对于修真之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沐阳轻声安慰，眼中难掩怜惜。
“我知道，不过，在这十年间，我也想了很多的事。”沈慕抿了抿双唇，犹豫了许久，“其实我知道我不该有所幻想的，但是我还是想侥幸问一句……”
“你愿意，把身体借给我，让我穿一穿女装吗？”
沐阳诧异的愣了愣，嘴巴开开合合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而沐阳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复，沈慕眼睫低垂，语气难掩失落：“没关系，我知道，我这是无理取闹了，不就是件裙子，一辈子不穿又有何妨……”
“……我答应你。”未等沈慕说完，沐阳便心疼的应了下来，“日后，若你想穿了，便告诉我一声，随你折腾。”
“小沐阳……”沈慕感动的有些哽咽，“谢谢你……”
爷敬你是个汉子！！！
“不必言谢。”沐阳耳根微红，脑袋里却在想着该给沈慕置办些什么东西好。
女人的东西他也不甚了解，不如去问问其他长老？
一道灵识从指间流出，飞出峰外，沈慕思绪发散，并未发现沐阳的动作。
女装的事情解决了，沈慕不由得也松了口气，现在要处理的是“女主”伪娘的问题。
他要怎么说服一个根正苗红的小少年女装呢？
想着想着，沈慕便站在了弟子房的门口，脑袋乱的一塌糊涂。
总觉得这是一条不归路，有点小愧疚啊……
【小六：放心吧宿主！！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只要有个好开头，还怕以后没有理由吗？！】
你还说！！！瞧瞧你给出的馊主意！！！！
【小六：qaq这不也……挺好用的嘛……】
也是我脑抽……居然真的说出了口……
沈慕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越来越不对劲。
“……师尊？”
少年人青涩稚嫩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沈慕僵了身子，却还是整理好情绪冲小彩扬起一个笑容：“小彩，有没有想我啊？”
小彩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熟悉的笑容，猛地红了眼睛。
“想！！！大师尊！！呜……小彩好想你……”
说着，小彩直接扑到了沈慕的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大师尊！！！我、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大师尊才、才那么久不来见我的！！呜呜呜——”
“怎么会呢。”沈慕温柔的拍了拍小彩的脑袋，仔细的擦去小孩脸上的泪水，“大师尊最喜欢小彩了。是大师尊的错，这么久不来见见小彩，让小彩难过了。”
小彩抽抽搭搭的像小动物似的蹭了蹭沈慕的掌心：“大师尊没有错，是小彩太娇气了，明明是个男子汉，却老是爱流眼泪。小师尊说过，大师尊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过来，果然，小师尊说的都是对的！！”
沈慕宠爱的看着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年郎，心里一阵感慨。
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怎么就不是女孩子呢？？？？？
“这十年里，你都和小师尊学了些什么呀？”
听到这句话，小彩顿时来了力气，抹了把脸就倒豆子似的跟沈慕说了起来。
“小师尊教了我许多东西呢！！有炼丹、阵法、御剑、炼器……”
小彩说着，沈慕就专心听着，像是要把这缺的十年记忆全部补全。
“还有还有！！大师尊，我有名字了！！”
“名字？小彩不就是你的名字？”
“小师尊说了，这顶多是个小名，只有亲近的人才可以叫！”
“那你的大名是什么？”
“嘻嘻。”小彩嬉笑了两声，小表情别说有多得意：“沈飞扬！”
“沈飞扬？”沈慕忍不住捏了把小彩的脸蛋，“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小师尊起的。”
小彩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沈慕的眼里满是濡慕，“大师尊待我如亲子般好，小师尊便给我用了大师尊的姓，但我唤小彩，若是叫沈彩又显得有几分女气，沈彩音同神采，神采飞扬，我便叫沈飞扬啦！”
啊……为什么这么乖的小朋友不是女孩子呢！！！
沈慕挂着痴汉笑，把小彩抱在怀里疯狂搓搓。
“天色不早，早些回去歇息吧。”两人闹得正起劲，沐阳却十分果断的抢过掌控权，冷漠的看着自家徒弟，“明天还有早课。”
“！！！”小彩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从沐阳的怀里爬出来，站的规规矩矩，“是，小师尊。”
说罢，小彩逃难似的蹿回了屋内。
“你看你把孩子吓得。”沈慕啧啧两声，“就不能对咱们的小彩温柔一点吗？”
咱们的小彩……
沐阳红了耳根，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就像温柔的母亲责备严厉的父亲对孩子太苛刻。
等等，沐阳，你在想些什么？！
“……严师出高徒。”
“是是是。”沈慕伸了个懒腰，“我也有些乏了，回去睡觉吧。”
沐阳点了点头，正想抬腿回屋，却猛然想起，和他一体双魂的沈慕是个女人。
“……有些不妥。”
“恩？有何不妥？”
沐阳红了脸，眼神飘忽的转了转：“你是女人。”
“啊？”
“所以……”
沈慕愣了愣，随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沐阳，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纯情的人。我是女人又怎么了？从小到大你身子的哪一出我没见过？再说了，你我二人共用一躯，就算你想说男女有别，我们也分割不开啊。”
对，他们共用一体，分割不开。
听到这句话，沐阳的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但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因为这句话欢喜？沐阳不解，却不敢向沈慕发问。
直觉告诉他，这些决不能被沈慕知道。
“我会为你整理出一间闺房。”沐阳语气认真，“你喜欢什么，便买什么，那些女修有的，你也不应该缺。”
……挖槽小沐阳这是怎么了。
沈慕木木的听着沐阳的霸总言论，竟然有些止不住的耳红。
难道我女装穿多了，心态也女性化了？？？居然觉得有点感动……
“……谢谢。”
“无需道谢。”沐阳抿了抿嘴，嘴角微勾，“你我之间……本就是一人。”
“……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我tmd好愧疚啊！！！！！！
沈慕搓了搓脸，试图冷静。
今天的沐阳不知怎么了，似乎是在知道他是“女人”之后，就一直在对他大献殷勤。凭他对沐阳的了解，沐阳一定是在偿还之前对他的“不敬”。
但沐阳对他越好，他就越难受。
这么好这么乖的一个孩子【已经几百岁的沐阳真人：？？？？】被他这么忽悠……真是太令人良心不安了。
“我乏了，睡吧。”
“……恩。”
沐阳快步进了屋内，在褪去最后一件衣衫之前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你能不能……先闭上眼？”
“……好。”
沈慕莫名也觉得有些害羞，乖乖的闭上了眼睛，随后耳边便传来了布料的摩擦声。
“睡吧。”
“……恩。”
躯壳闭上了眼，两个魂魄却无法安然入眠。
两人各存心事，却是同样的躁动不安。沈慕下意识的摩擦着无名指上的银戒，脑袋里忽然想起沈寒的音容笑貌。
我的寒哥哥啊，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人，他真的和你很像。
和你一样的傻，一样的固执。
……
阿寒。
我真的很想你。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