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



    杨帆抚摸着她带着皂角清香的柔顺秀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迟疑了一下,才道:“此事说来话长……唉!这事以后我再跟你细说。你不要在我身上辗来辗去的了,先让我静一静,叫你家郎君这不争气的小兄弟安静下来。”

    婉儿向他下体瞟了一眼,忽然咬咬嘴唇,未曾言语,先红了俏脸。她低下头,看也不敢去看杨帆,只是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看你那难受的样子,人家……人家用旁的法子服侍你吧。”

    婉儿看过许多房中术的古籍和春宫画,虽无实践知识,间接得到的学问可不少,那玉指轻按洞箫,檀口樱唇轻尝的风流韵事,两个人也是曾经试过的,不过那左右不过是盘肠大战之前的助兴节目,杨帆可不信她只凭唇舌功夫便能让自己那暴怒的小兄弟安份下来。

    杨帆在她樱唇上轻轻啄吮了一下,爱怜地道:“还是算了吧,不要累得我的婉儿腮酸唇麻,依旧没有办法,那时我可更是骑虎难下喽。”

    婉儿脸色更红,她低着头,把散披在肩头的长发向后撩了撩,低声道:“人家自有办法,你且去……闩了门户。”

    “哦?”杨帆半信半疑地下了地,趿了靴子匆匆闪出屏风,去前边闩了房门回来。一进闺房,就见婉儿拉着那条宝蓝色云花绫的薄衾,一直胸上,只露一双圆润白皙的肩头,肩头裸着,分明是已趁这功夫除去了衣衫。

    杨帆瞧了她那娇媚可爱的样儿,更是蠢蠢欲动,不禁挨近了去,问道:“如今该怎样了?嗯?这是什么味儿?”

    杨帆忽然嗅到一股细致优雅的甜香,那芬芳清爽的香味儿只是嗅了一下,便叫人心旷神怡。

    婉儿脸色更红,好象煮熟了的虾子似的,她把薄衾又往上拉了拉,连鼻子都掩住,只露出一双含羞带怯的美眸,在被底低低地道:“傻郎君,还不上榻来,那妆台上,有上等精蜜一罐,香橙精油一瓶,一会儿,一会儿……”

    婉儿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身子向下一滑,薄衾向上一拉,把整个头都藏了进去,那娇羞不胜的模样,当真说不出的动人。

    “哦?”

    杨帆扭头一看,果见妆台上多了一只打开了口的橙黄色罐子,杨帆知道婉儿睡前有饮一杯蜂蜜水的习惯,拿起一看,黄澄澄粘稠流动、诱人食欲的蜂蜜果然只剩半罐。

    旁边还有一只细白恣的瓶儿,瓶塞业已拔下,只一拿近,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甜香味儿便更浓了一些,他方才嗅到的就是这瓶柑橘精油了。

    杨帆看看那蜂蜜,再看看那精油,忽然就明白过来,登时心花怒放。他可不曾试过这般滋味,对婉儿这天仙子般的清丽女子,他也不敢冒昧地提出这种要求。可是在市井间时。他可是听那坊间汉子卖弄过的。

    杨帆又惊又喜,挪身闪到榻上,一头钻进被底,欣喜道:“好婉儿,你当真是最最知情识趣的好女子!”

    被底传出婉和微带娇憨的轻嗔:“坏蛋!偏是得了好处,才来甜言蜜语。”

    杨帆嘿嘿笑道:“哪有,现在那蜜还不曾用呢!”

    婉儿又羞又气地道:“坏蛋。你再来取笑人家,人家就不给你了。嗯……”

    一语未了,被底便响起一声妩媚妖娆的呻吟。也不知她的哪一处要害被杨帆偷袭了。…,

    很快,被底仿佛两条蛇似的扭缠起来,那宝蓝色的薄衾不时扭曲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薄衾终于被杨帆一把掀去,露出美态截然不同的两具身子,一具阳刚,一具阴柔。

    婉儿香汗淋漓,青丝蓬乱,樱唇濡湿,愈发显得娇媚欲滴,一种异样的媚惑从她骨子深处散逸出来,她当真是个极内媚的女子。

    婉儿娇喘吁吁地俯在榻上。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她光滑白皙的背上,直垂到圆润丰满的臀上,把她那纤秀曼妙丰腴圆润的半掩半露地呈现出来。

    杨帆以肘支榻,伸手去拿妆台上的精油和蜂蜜,健美的身体线条因之呈现的更加明显。他那健壮有力的身体宛如野豹一般结实,充满了力量,那块垒的肌肉于强悍中又透出一种柔韧灵活,凶横勇猛的阳刚气息。

    看着她的男人这样强壮健美的身体,婉儿的美眸已经湿得要滴出水来……

    忽然间,那细致优雅的柑橘甜香味儿更浓了。弥漫了整个闺房。

    “啊!轻些……,啊!坏人!轻……啊……”

    声音娇娇怯怯,小巷仄仄幽幽。

    堂前曲径不得入,后庭恶客闯进来,杨帆愿打,婉儿愿挨,旁人实是羡不得也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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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事院刑房内,卫遂忠翘着二郎腿坐着,挟一口小菜,又有滋有味地抿了口小酒,然后冷冷地瞟了一眼受刑的人,淡淡地问道:“你招是不招啊?”

    文昌左丞卢献躬身站着,撅着屁股,一条细铁链穿过他的鼻子,系在一个钉在地上的铁环上面,铁链只有两尺长,他的身子想直起来都办不到,可这样弯腰站着一时半晌还行,久了便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卢献额头的汗水像一颗颗黄豆似地滴落下来,他想蹲下,可是这也根本不可能,地上有一个小型的兵器架,上边插了一排尖刀,都是刀柄朝下插在槽里,刀尖冲上的,他的身子只要低了,那锋利的刀尖就能刺破他的胸腹。

    他的双手像凤凰展翅似的拴在两条铁链上,铁链系在两边牢墙上的铁环上,一个狱卒正夹着烧红的钢针,探向他的指缝。

    针尖刚一靠近,卢献就吓得拼命挣扎起来,可他却根本躲不开,挣扎之中,锋利的刀尖划破了他臃肿的肚皮,血立即顺着刀锋向下流去。卢献痛哭流涕地叫道:“招!招!我什么都招,不要用刑了,我已经承认谋反啦,真的不用动刑了!”

    卫遂忠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道:“卢左丞,我看你是吓糊涂了吧?你谋反的口供,已经签字画押了,本官还问你做什么?我是要你招认你的同党,据本官所查到的消息,秘书少监李珣,就是你的同党之一吧。”

    卢献赶紧道:“是是是,李珣是我同党,李珣是我同党!”

    卫遂忠满意地一笑,呲了呲牙道:“嗯,那你就招吧,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又是如何秘谋的?本官可是要确凿的证据!”

    卢献被打得已经有了招供的经验,只是被酷刑弄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茫然地想了想,直到那烧红的针尖靠近,才福至心灵地叫起来:“啊!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我跟他本是同科进士,一直就是相交莫逆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