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听 ,略略露出迟疑神色,武则天看在眼中,不禁暗生疑窦。
净光老尼略一犹豫,勉强答道:“阿弥陀佛,既然陛下有旨,那贫尼就勉为其难,在陛下面前展露一二,雕虫小技,贻笑大方了。”
净光老尼往武则天面前一看,说道:“陛下面前这杯水酒,可赐给贫尼否?”
武则天见她肯施展法术,容颜一霁,笑道:“自无不可,师太是出家人,也饮酒么?”
净光老尼淡淡地道:“贫尼平日里,每天只吃一粒米,一粒芝麻,过午不食。”说着,她就取过武则天面前那杯酒,放在自己面前,往杯中看了一眼,微笑道:“陛下请看!”
她把手轻轻一拂,大袖过处,那只盛着满满一杯醪糟的酒杯已然涓滴不剩,杯中空空如野。武则天蓦地睁大了眼睛,却见老尼既未缩手,也未移动,依旧是两手空空,平摊在那里。
老尼微微一笑,右手虚握,向空中一扬,对武则天道:“陛下再看这里!”
老尼五指一张,掌中突然飞起一抹毫光,毫光直飞殿外,陡然变成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在空中缓缓旋转着,伴着那漫天的雪花冉冉落下。
武则天亲眼见此神迹,不禁目瞪口呆,她惊讶了半晌,才如梦初醒地对上官婉儿道:“快快,快去把那雪莲花取来给朕瞧瞧!”
上官婉儿答应一声,刚要举步,老尼已合什微笑道:“呵呵,雪莲花,自然是取雪之精华凝成。此时已然复化为雪。重归天地,陛下又往何处去寻它呢。贫尼此举,就算是----借花献佛吧!”
武则天一向以弥勒转世自诩,一听“借花献佛”四字,不禁龙颜大悦,她刚要夸赞几句。老尼姑突然咳嗽了两声,用手按住胸口,微蹙着眉头。露出些许痛苦之色。武则天忙道:“师太怎么了?”
什方道人忽然叹息一声,稽首道:“陛下,非是贫道等不肯施展方术。实是因为此地乃是皇宫大内,天下之中心,有四方浩然正气庇佑。陛下是真命天子。上引天光,与四方浩然正气相合。诸邪不侵。
当然,贫道等人所学并不是旁门左道,而是真正的道家方术。但是即便如此,要在这天地正气之中施展,也是会大伤元气的,净光师太方才不想违抗圣旨,强行施展法术。如今已经伤了元气了。”
武则天听说他们不肯在此处施展法术,是因为自己是真命天子。此处是天下中枢,真龙天子居天下中枢,两者相合,竟然可以让这些有大神通的人也要忌惮万分,武则天心中不免有些自得。
她沾沾自喜地道:“修行大为不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难为三位仙师了。”
武则天欣然转向俞灏然,吩咐道:“你且先把三位仙师好生安顿着,改日朕当亲自造访,再见识一番三位仙师的大神通!”
俞灏然一听皇帝要驾临他的府邸,不禁又惊又喜,连忙躬身道:“是是是,臣对三位仙师一定好生安排,恭候圣人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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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逾如今的身份还是耳目人,替人寻亲访友、探听消息。
上次杨帆出事,被抓进推事院后,他迅速迁离了原地,搬到北城上行坊,这一搬生意倒是更红火了,没多久他就凭着强大的人脉关系,在北城闯出了一片天地。
赵逾这耳目人的身份如今越来越响,信誉也越来越高,不只民间常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托他办各种各样的事,就是一些豪门大户人家,也常有人出入此处,托他办些诸如探人**、窥人秘密的事儿。
杨帆赶到赵逾居处时,恰见一位身着名贵皮裘、带着两个贴身小厮的贵人趾高气昂地往外走,一脸得意洋洋,赵逾毕恭毕敬地陪在他的后面,到了门外正好看见杨帆下马,赵逾向他含笑点了点头,依旧送那贵人离开。
等那贵人上了马,赵逾就叉手施礼,含笑道:“小人恭送爵爷!”
“嗯!你办事,办得很妥当!”
大雪纷飞中,那位爵爷很开心的道:“以后有事,本爵爷还会光顾你这里的,拿着,这是本爵爷额外赐你的赏钱。”
说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飞了出来,赵逾一把抓在手中,长揖到地,笑容可掬地道:“愿为爵爷效力,一定叫爵爷满意!”
那位爵爷仰天大笑三声,提马一鞭,扬长而去,两个小厮连忙追在后面。
杨帆走过去,笑道:“赵兄的生意好红火啊!连这等权贵都来照顾你的生意了,呵呵,这位爵爷这么开心,可是找到了什么失散已久的亲人么?”
赵逾回身笑道:“此人是开国县男白石。他倒不是失散了什么亲人,而是他的娘子偷人,我们帮他拿到了证据而已。”
杨帆与他说着就往屋里走,听到这句话,脚下在门槛上一绊,险险摔个跟头,杨帆失声道:“什么?他的娘子偷人?那他兴高采烈的干什么?”
赵逾笑道:“又不是所有人都恨自己的女人偷人,若是有那想要休妻又找不到借口,或者妻子娘家势力太大,轻易得罪不起的,那就巴不得有这般借口了。呵呵,里边请。”
杨帆摇头叹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二人说说笑笑地穿过堂屋,绕到后进院落一个小房间里,这是最里边的一个小房间,门口挂着厚厚的帘子,屋里生着一个炭盆,可是离那炭盆稍远还是会觉得有些清冷。因为房间过于密闭,有些挥之不去的烟火气。
杨帆在榻上坐定,赵逾把火盆向两人身边移近了些,也在案后坐下。
杨帆这才敛去淡淡的笑意,肃然问道:“赵兄。小弟前番与你商量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赵逾的神情也陡然严肃起来,对杨帆道:“二郎想清楚了?你可知道你的这个要求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杨帆点点头,道:“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有些为难。不过,我也知道,打垮姜公子,同样是你们的希望。”
赵逾颔首道:“没错!我们是希望把显宗打得一蹶不振。叫他们不能再对我隐宗指手划脚,至少也要与他们平起平坐才行,但是我们并不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杨帆眉锋微微一挑。说道:“赵兄何出此言?”
赵逾道:“武承嗣为了争皇储需要掌握兵权,所以他千方百计想让丘神绩掌握更多的军队,这样做不是不可以。很多东西本来就是各施手段争来的,而不是靠上面赏赐的。可是他为了攫取军权,里通外国。假敌人之手以达目的,这就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