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苍蝇蚊子、老鼠蟑螂,都在消灭之列。通过延州一案,女皇对关中的吏治已经很不放心了,首都之地若吏治败坏就会严重影响朝廷中枢的稳定,皇帝要迁都回长安,当然得对关中进行一次“大扫除”。
皇帝要迁都。调动军队那是必然的,这是所有问题中最重要的一个,虽说到时禁军要从洛阳这边调过去,难道不需要军方有人去打前站?军队的安置同样是个大问题。之所以让北衙的人去,也正因为北衙禁军才是皇帝最核心的部队,是常驻都城的军队。至于南衙,都是从全国各地轮调府军入京戍守,不是当务之急。
上官婉儿分析的头头是道,张昌宗听的连连点头,他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急急琢磨着,通过迁都张家能得到哪些什么好处,可惜他的肚子里除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也没有旁的了,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放弃,想着回去说与五郎,且由五郎来拿主意。
等婉儿说完,急于回去报信的张昌宗便长身而起,向婉儿心悦诚服地一揖,感激地道:“待制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份恩情,昌宗铭记心头了,容图后报!”
上官婉儿随之起身,浅浅一笑道:“张奉宸客气了,你我都是为圣人做事,想着弄清圣人的心意,也是盼着把事情办的更好,让圣人更省心、更开心。为君分忧,本就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份,说什么谢不谢的。”
张昌宗哈哈一笑,向上官婉儿拱手告辞。上官婉儿送了张昌宗离开,回到书房坐下,手托香腮痴痴出神。
符清清从卧室里走出来,焦灼地对上官婉儿道:“姐姐,清清方才仔细琢磨了半晌,若想保住这个孩子……”
上官婉儿目光一亮,道:“你想出办法了?”
符清清尴尬地道:“没……,清清计拙,实在无法可想。要不然,还是把这消息告诉杨将军吧,叫他打个主意出来。他……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只管惹祸,不管消灾吧。”
说到这里,符清清便有些怨气,低声嘟囔道:“这些男人最混账了,只图自己快活,怎么就……就这么不小心……”
她毕竟是个未嫁过人的姑娘,说着说着,自己的脸先就红了。
婉儿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行!你方才也听到了,他马上就要离开洛阳,有大事要做,如何分身顾及于我?再说,这件事,他能有什么主意?徒然让他分神罢了。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我一定能保住我的孩子!”
这一刻,她黑若点漆、清澈无比的双眸中流露出的是温柔而决绝的光,这个气质如月光般柔弱的女子,为了保护她的孩子,发出的是裂土难憾、坚逾金石的声音。没有人会怀疑,如果有人试图伤害她的孩子,她就会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毫不犹豫地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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